谁能宽恕[Richelieu/Louis XIII]

又是我,刷屏沙雕。

话唠瞎写,好久没写戏,是国王陛下视角。

1636年的梗,懒得翻书有错误欢迎捉虫。

和之前那篇算是对称(?)

立志专心玩主皮!

情人节,祝君臣组99(bushi

诸君慢用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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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“上帝没有消灭路西法,却赐予了他一片与天堂平起平坐的地狱。”




  这是科森神父对我说的。他今日来觐见的时候神色忧郁,眉头紧皱,仿佛这世界上最深重的担忧都盘绕在他心头上了。他用一只手攥着圣经,与寡人的笔记本等厚,封面是金色被磨花的十字架的书本,另一只手惴惴不安地捏着教士制服的摆子。




  他开始论述,从罗马先贤和暴君到我的父亲纳伐尔的亨利四世旁征博引,又毫不吝啬地吸取自然界中可用的事例,只为向我证明一点,我的首相,阿尔芒·德·黎塞留红衣主教公爵,站在离上帝最近的山巅上,强征风云闪电,肆意蹂躏着拜服在他脚下的法兰西。




  对于神父的演讲我颇感兴趣,当然,要我说那个人实则是过了头。傲慢充斥着他的心脏,骄矜填满了他的大脑,还剩下莫名其妙的顾影自怜,钻进他的血管,融进他的血液,为此人手中腐化的权力打掩护。我习惯性地捋胡子,胡须翘起一个微妙的角度,这是男人最基本的修饰。




  科森神父演讲间歇,我让他坐下。椅子背上的蓝色天鹅绒,让我感到无比的欢畅!那是少有的只属于王室的纯正色彩,美丽的蓝色,血管里的蓝色,波旁家族的蓝色!与卢浮宫外铺天盖地的洋红格格不入,像圆头的木棒要进入方形的孔洞一样,格格不入。我嗤笑起来,端坐在裂痕延伸的蓝宝石上自鸣得意。




  我的愤怒(实际上是猫的戏谑),是幕布后的排练,没有妆容,没有戏服,全都是为导演一个人的名誉去做的。偶尔我会提起精神为此欢呼雀跃,但大多数时候我都疲惫不堪。我在晨光里说,我的阿尔芒,您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手中的任何一根线,我算得上什么呢?您的回答使我眼前一亮,它太完美了,像纺织作坊里的一卷纱,把我缠绕起来,让我的心脏砰砰直跳。我用绅士的温雅而不是君王的冷峻洗耳恭听,直到我被笼罩在夜幕里,我才说出了第二句话,我相信您,爱卿黎塞留公爵。




  科森神父的全部语句甚至零碎的音节都被我抛之脑后,唯独留下了关于天堂和地狱的高论,姑且称它为高论。上帝为什么赐予路西法一片像天堂一样广袤的地狱?因为他为人称道的的仁爱?我问红衣主教阁下。他说不,斩钉截铁地,似乎能从我的瞳孔看到我的心尖,然后再用语言穿透它,一具脆弱的胸膛。愿闻其详。我亲自摆好了棋盘,插在烛台上的蜡烛渐渐倾倒,最后靠在另一支的肩头,两束火焰融合在一起。




  “阳光,倾洒到人间,点燃每一颗心灵,不分贵贱。因为在西奈山下,除了摩西,是没有先知的。”红衣主教笑起来极不自然,如同是在紧绷的脸上强行雕刻的笑容。修长的手指将棋子向前推进,象牙滑过原木的声音,微弱但悦耳。




  棋盘上的64个格子,有一半是属于对方的。




  “上帝的仁爱就是阳光,路西法的地狱没有阳光。”他无视我送王的错误,端起酒杯向上帝祝贺祂被谈及的荣幸。他直视我,我能看清那双被水分覆盖的棕色眼睛,有崇敬和嗤之以鼻在其中混杂,形成了奇异的光泽。




  猎鹰睥睨大地却依偎长空,最终落到猎手的肩头。




  “路西法独有的是什么?”其实我想问的是,来自上帝的最高贵的言语是什么?是否有人曾蒙此恩德?时钟一刻不停地把所有人推向不知名的世界,那片新大陆有理由被称为上帝在人间的殖民地。路西法的地狱没有阳光,有的到底是什么?如果不谈天堂地狱,回到最普通的问题,教师如何教化未开蒙的犯过错误小孩?




  我们四目相对,方才倾倒的蜡烛的身形落在我的余光里。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,公正的主啊。您总是把答案隐藏在光的背后,让我曾有那么一刻以为光就是答案。上帝赐予路西法的是宽恕,宽恕之下,没有高贵。西奈山下,除了摩西,没有先知。




  人与人之间只有原谅,宽恕是上帝的特权。这是多年前的一位忏悔师的语录,我铭记在心。但是我也不会忘记紧接着的一句,马丁路德之后,这项特权就像葡萄酒税一样属于世俗了。我笑道,难以想象,我在您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。




  我收回我的鹰隼,屏退随行侍从,牵着缰绳把坐骑向前牵去。您要我宽恕什么呢?我的大鸟,为我穿越硝烟,身染鲜血,你犯了什么错呀?除了心悦诚服,我无法表达其他的感情。来吧,尼布甲尼撒,到地狱去,而不是在人间流血。天上再没有你的地方,我们却都为你感到痛苦,没有一丝欢愉。从此以后,你就是路西法,你就是利维坦,你就是玛门。我的天使永远为你歌唱,你要仅次于我,让我知道我显得强大些,不过霹雳在手。




  “您在这里落子就是送王了,我的陛下。”红衣主教阁下轻轻触碰伫立在两格开外的属下,示意记我一次犯规。




  “落子无悔,判我负吧。”我把我的棋子放在格子的正中央,摊开双手,让粘连在一起的烛火与我的心脏拥抱。我完败在一番慷慨陈词的威逼之下,我的王冠却更加光荣。




  棋盘上有64个格子,每一个都是属于我的。我把王放在四面楚歌的位置上,毫不畏惧。我喜欢,甚至贪恋,我与我的棋子一同沾染血腥的快感,不得不说,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登峰造极。




  此刻我回忆起昨日他的来信,“现正当其时,如因臣之悲凉陛下感到满意,臣愿从此悲凉,以最后确切证明臣对君王之一片痴情。”




  被上帝宽恕的路西法才是悲凉,痴情必不让你悲凉。我是世俗的国王,无权宽恕任何人。一个误听谗言的老猎手,犯了最低级又是最致命的错误,甚至近乎抛弃他的猎鹰。我最终原谅的是我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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